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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• 『只爱你的下半身(2)』

      (4)
      女人的武器是眼泪,男人的弱点是责任。

      不知道谁发明的,说女人是水做的。我对这话深信不疑,也最害怕看见女人的眼泪。我呢,忽 然掉进了深水
      里---两个女人的眼泪,快把我淹死了。

      夏天已快结束,我和李萍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,偶尔下班,去李萍的商厦看看她,接了她下 班,送她回家。
      敷衍着交上作业,就溜回家。 休息日,我就和冬晓去玩,尽量避免去熟人多的地方,逛逛公园, 去海边坐
      坐,更多的时候,是周末泡在她家。她父母有周末去乡下看望老人的习惯,差不多隔一周去一 次,她家就成了
      我俩的天堂。冬晓爱我,就和她看的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,无私伟大。恋爱中的小女生,一点小 事也会哭,哭
      了,就得哄,越哄越哭,哭得我渐渐都没脾气了,也习惯了。
      周六下午,我俩在家呆得有点闷,冬晓说要去买件衣服,拉我去逛街,去哪儿都好,我最讨厌 就是逛商场。
      刚要拒绝,她的眼圈就红了,我赶紧说“好,好,去买衣服。”
      走在马路上,按照惯例,我俩各走各的,这是我俩私下的约定,避免被熟人看见,更避免传到 李萍耳朵里,
      进了一家商厦冬晓非拉着的手,说人太多,别走散了。我小心翼翼的,东张西望的走着。还好, 这个商厦不是
      李萍工作的那家,就随便她拉着吧。我想,没那么倒霉遇到熟悉的人。

      “林风!!”好大的一声,还带着刺耳的音调。我和冬晓一齐转头,看见了怒气冲冲的李萍。我 赶紧甩开被
      冬晓拉着的手,可是已经晚了。李萍走到我面前,“她是谁?”我唯唯诺诺的看了一眼冬晓,再 看李萍:“这
      个,这个是我同事。”男人在这个场面里,是最尴尬的。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,我有点不知所 措。“同
      事?”李萍用根本不信任的眼神狠狠的盯着我问。“你先回去,我有点事。”我对站一边眼睛红 红的冬晓说。
      冬晓一甩短发,扭身走了,一句话没说。李萍看见冬晓走了,也回身要走,我赶紧跟过去。她在 前面走,我边
      解释边去拉她,她理都不理,眼泪流的淅沥哗啦。回到工作的地方,她和老板请了假,我俩一起 回到她住的地
      方。

      李萍的家也不在W城,在这个城市,两年里,我是她最亲近的人,她给人卖衣服,一月几百块, 住最便宜的
      草厦子,自己做饭,生活很节俭。我曾经和家里人提过她,但家人说,你还小,谈对象就谈对 象,不用考虑那
      么多,我想想也是,未来什么样,谁知道呢。可在李萍的眼里,我就是全世界,是她的全部。
      冬晓的事情不管我怎么解释,她都听不进去,最后还对我下了逐客令。我一怒,摔门而走。临 走扔下一句:
      “散就散了,多大点事。”我心事重重的给冬晓打了个电话,她在家,接了电话就开始哭,我 说:“别哭,我
      一会就到。”
      刚到她家门口,门就开了。冬晓一直在门边侯着我的脚步声,看见我进门,她扑进我怀里,紧 抱住我的腰,
      眼泪湿了我一胸口。我扶她在床上坐好,看着她哭的红红的眼睛。
      “怎么这么爱哭呢,这可不象我认识的冬晓。”我尽量让心情顺畅的说着。
      “还说呢,你看看下午那时候,我哭着回的家。你都没管我,我回来还为你担心了一下午。”
      “算了,不说她了,爱弄么弄么去,真累人。”我很疲倦的倒在床上。
      冬晓侧身搂着我的脖子,开始亲我的耳朵。
      我睁开眼,看着她,猛的翻身压过去,处于一种发泄的心理吧,我用力的撕去她的衣服,裤子 ……
      那一晚我没走,留在冬晓身边,倾尽全部力气的发泄了一晚上。

      第二日早上,睡眼朦胧的拿过滴滴响的传呼机。看见上面七八个号码全是李萍门口商店的,也 没在意,翻
      到后面,有个号码是哥们龙飞的,居然是半夜两点打的,这小子八成在哪儿喝大了,又想起我。 我边在心理嘀
      咕边拨了他家号码。没人接听,心里总感觉哪儿不对,我又拨了另外个朋友家的号码,这次通 了。“你小子死
      哪儿去了?我们找了你一晚上!” 宇在电话里的口气很不友善。
      “怎么了,找我做什么?喝酒?”
      “还喝酒呢,李萍出事了。”
     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,急忙问:“怎么了,快说啊。”
      “你去市立医院吧,我在门口等你,现在龙飞在哪儿照顾她呢。”
      我扔下电话,拿了外衣就往门口跑。冬晓问我:“怎么了?你去哪儿?”
      “有事,我走了。”我拉开门,直奔医院。

      在医院大门口,我看见了宇,他拉着我边走边说,昨天晚上他和龙飞都接到李萍的电话,说找 了你半晚上
      没找着你,还说你小子变心了,你俩完了。就把电话撂了。语气很不正常,我俩担心,就半夜去 她那儿看看。
      结果发现她吃了一瓶安眠药还开了煤气,幸好我们去的及时。
      我感觉身上直冒冷汗,脊背全湿了,我哑着嗓子问,:“现在呢,她怎么样了?”“洗了胃, 没生命危险
      了,就是药吃多了,还在昏睡。”
      李萍,静静的躺在病床上,她苍白的脸色和白色的床单一样,没有丝毫的血色。不敢碰她,我 双手捂住自己
      的头,蹲在地上。“我这TMD是做的什么啊,我,我……”“你安静点,这是医院。”宇冷静的对 我说。“有
      话等她醒了再说。我俩回去了,你在这照看她。有事打电话。”
      无言,我还能说什么。

      在厂子请了假,日夜守在病床边。第三天早上,我打了水,洗了毛巾准备给李萍擦脸时,她睁 开了眼睛。
      面对她的醒来,我几日来想的千言万语忽然哽在嗓子里,一句说不出,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。
      “你来了,是真的吗?”李萍有气无力的说着。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。
      我紧紧的握着她没挂吊瓶的手,生怕一松手,她就不在了似的。我把脸贴在她脸上,泪水粘着 泪水,湿了彼
      此的脸,更湿了我俩的心。“老婆,我,我错了,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。你原谅我好不?”
      李萍无力的点了点头。

      一周后,李萍出院。我回厂上班,在我消失的这十几天,冬晓整个人瘦了一圈,下班后,我俩 最后走出的厂
      门,我靠在电线杆上,半天没说话。
      “你有话,就说吧。” 冬晓平静的说。
      虽然只有十几天,我也憔悴的不成样子了。
      “冬晓,我们分开吧,我承认我比较懦弱,都是我的错,但是她……她自杀。”
      冬晓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。
      接下来她说了一句,让我一辈子忘不了的话。
      “如果那天晚上你不过来,自杀的可能就是我了。失去你的人,就是她了!”
      听了这句话,我感觉背上冷飕飕的。

      与冬晓谈话后的月底,我辞了职,和李萍一起摆起了地摊,家里觉得我这样也不是办法,就联 系人给我办理
      出国----去日本打工。最终定下春节后走,在临离开的这几个月里,我循规蹈矩的陪着李萍。严 格的遵循着只
      动眼看,不动心碰的想法,做了半年的好男人。

      春节前,冬晓嫁去了很远的一个城市,那年,她二十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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